我曾任房山区政协第六、七、八届委员会委员、常委,担任专委三室主任十年,负责教文卫体委员会和学习文史委员会工作。我经手了很多政协提案,其中《关于加快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步伐的提案》及其背后的故事,至今仍历历在目。
房山佛子庄乡传统村落 图源北京房山官微一次视察引出的专题调研
2017年4月的一个周五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忙着工作,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电话是市政协学习文史委办公室打来的,通知下周二将组织市政协委员对房山区的传统村落保护情况进行视察。
周二早晨一上班,我们就准时迎来了市政协的视察队伍,队伍不大,但名气很大,带队的是市政协学习文史委的孙主任,参加视察的委员有北京市文物局原局长孔繁峙、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原所长宋大川,还有几位我不熟悉的委员,他们都有研究员或副研究员的高级职称。
第一站是佛子庄乡,看了黑龙关村古民居、龙神庙,听了专家讲解,我才深入了解了龙神庙的历史和文化渊源。之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座青灰色的小石屋前,门上方写着“七圣贤祠”几个大字,祠高2米有余,墙体有裂缝。祠内背景为白色,画着一幅彩色的古代人物画,颜色古朴,人物栩栩如生。
孔局长、宋所长和几位专家仔细观察审视了一会儿说:“这壁画是明代的风格,应该是明代到清早期所画。”我听到后心里一惊,一座濒临倒塌的小石屋里竟然藏着明代的宝贝,这一下就勾起了我对山区古村落的好奇心。
视察的第二站是南窖乡的水峪村和南窖村,看着一座座古民居、古商铺、古戏楼、古庙宇,我被山区传统村落的悠久历史和古代建筑震撼了,也萌生了要了解它、为它做点什么的想法。于是,我向主管副主席汇报后,把“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列入了年度调研课题。
房山南窖乡水峪村 资料图一次调研挖出了宝藏
我带领课题调研组成员4次进山,走遍了6个国家级和市级传统村落的每一座院落和沟沟坎坎,走访了院落的主人和当地的老者,对传统村落进行了一次拉网式调查摸底,还发放了调查问卷,基本摸清了底数。
当年房山区获批的传统村落共有6个,其中国家级3个、市级3个,6个村有4262户、10026人,院落2493个,房屋13536间,各种文物22处,非物质文化遗产4个,民间传统花会10余项。
村落大多是明清风格的古建筑,依山随势而建,就地取材,青灰抹墙,石板盖顶,自然古朴,是明清民居建筑的“活化石”,是京西农耕民俗文化的“根据地”,历经百年沧桑能够保存下来非常难得,也弥足珍贵,这都是先辈给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呀。
但是,许多建筑年久失修,有的民居房顶已塌落,只剩大梁孤零零地矗立着,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曾经的辉煌。随着年轻人大批进城,村里许多民俗文化项目和技艺也面临失传,命运堪忧,特别是古戏楼的坍塌更是向人们敲响了警钟。
作为一名政协委员,我有责任为保护传统村落出一份力,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为此,我查阅了许多传统村落保护的资料和外省的做法。之后,组织课题组成员共同研讨,在广泛集中乡镇主管单位、村民和政协委员多方面智慧并借鉴了各地的经验后,撰写了《关于我区传统村落保护与合理利用的调查报告》,对房山区传统村落总体情况进行了全面梳理,指出了现状和存在的突出问题以及加强保护的重要性与紧迫性,从“依法保护、顶层设计、科学规划、政策集成、专家指导、夯实责任”等方面提出了建议,并以专报的形式上报。区委区政府主要领导作出批示,要求相关部门认真研究,把建议融入到保护工作之中。
这次专题调研后,传统村落保护引起了各方面重视,取得了许多实实在在的成果。但最大的成果是使保护工作由职能部门提升到了区级决策层的视线和决策范围,为进一步加强保护利用工作提供了保障。
房山南窖村 资料图一件提案促进传统村落保护
为进一步强化传统村落保护,在专题调研的基础上,2018年初区政协全会上,教文卫体委员会提出了《关于加快传统村落保护与利用的建议》的提案,阐述了传统村落保护对于保护古民居“活化石”、促进农耕民俗文化传承和山区转型发展、百姓就业增收的重要意义及紧迫性,从法律政策、规划与资金、技术、管理体制等方面分析了存在的瓶颈,提出了四项十二条具体建议。
提案交办会后,经政协主席会议研究,这件提案被列为年度重点提案。主管副主席先后数次带领委员与政府主管部门、乡镇和村干部座谈,共同研究推进提案办理、解决难题的办法和具体措施。
我们还与市政协联动,参加市政协“传统村落保护”协商议政会,代表郊区作了主旨发言,呼吁从市级层面重视“传统村落保护工作,从政策、规划、专家、资金等方面加大支持力度”。经过各方面共同努力,房山区传统村落保护与修复工作得到了市政府全方位支持,有力地支持了规划编制和修复工程的实施。
近几年,随着乡村旅游业的发展和一些文化活动的举办,南窖、水峪村等古村落在全市的知名度和美誉度越来越高,成为了山区产业转型和群众就业增收的重要依托与亮点。每每想起,我就感觉当年开展“传统村落保护”的调研并提出提案是非常值得的,也为自己能为保护传统村落出份力而自豪。
作者为房山区政协专委三室原主任 刘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