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Jack Finnigan/Unsplash

过去几年，硅谷的科技巨头们一直在告诉我们，无人驾驶汽车才是城市交通的未来。我们再也不用开私家车，也不用打通“最后一公里”——由电脑操控的汽车会以最低的成本把我们带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最有野心的技术专家甚至宣称，公共交通已经过时了——它又脏又乱，而且没法让你到达目的地。无人驾驶汽车将带给大众“个性化”的交通体验。

把纽约市的所有人，或者世界上任何一个主要城市的人塞进自动驾驶车中，却不会造成交通堵塞，这么搞笑的东西，这些技术专家居然信了。Elon Musk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才会异想天开地想在洛杉矶下面建隧道。

事实上，无人驾驶汽车可能不会成为未来街道的主宰。鼓吹者们实际上是在做白日梦。无人驾驶汽车的技术距离成熟还远得很呢。虽然现实让人有些气馁，但一种更令人兴奋的愿景正在浮现——共享出行。

无人驾驶的限制

今年3月，一辆无人驾驶的Uber车在亚利桑那州一街道上引起了一场车祸，导致一名行人死亡。这起事故对该行业产生了巨大影响。雄心勃勃的畅想被小心谨慎的声明所取代。这一次，行业领袖们似乎开始接受现实了——这种技术在经过几年的炒作之后已经跟他们无关了。

没有可靠的数据支持无人驾驶汽车比人类驾驶员更安全的观点，而且我们还远没有足够的数据来得出这些统计。有可能，由于忽略了这项技术的局限性，无人驾驶汽车能处理的紧急环境很有限，这使它们变得更加危险。

该行业一些最大的支持者开始承认，无人驾驶技术的未来依赖于一种可能需要几十年才能开发出来的人工智能——这将要求行人显著改变自己的行为。

曾任Google Brain和百度执行董事的Andrew Ng告诉《The Verge》，与其设计人工智能来处理边缘案件，不如“与政府合作，让人们遵纪守法。安全不仅仅是人工智能的事儿。”或者，正如作家Russell Brandom所言，无人驾驶的支持者们希望“让道路对开车安全，而不是反过来”。但这不是我们应该努力实现的目标。

有朝一日坐进了无人驾驶的车里，我们可能不会享受到“个性化”的服务，反而是更长的通勤时间、更多的交通堵塞、缺乏锻炼带来的健康不佳以及公共交通质量的进一步下滑。当时，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战后时期广泛推销的那种郊区的、依赖汽车的生活方式，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自由，现在还往那种方向上发展简直再蠢不过了。

我们正处于一个决定性时刻，决定我们未来在城市中的出行。老实说，我们不仅可以做得更好，而且应该做得更好。

出行新选择

那些曾经是无人驾驶汽车主要拥趸的热情可能已经消退，但却没有消失。

共享自行车服务已经出现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在过去一年里，这类服务之所以受到人们的关注，主要是因为自行车到处乱放，影响了公共秩序。

由于缺乏停放点，人们有时会直接把自行车放在人行道上，这引起了行人和残障人士的强烈反对。这也是新出行服务问题的一部分——提供这些服务的私营公司在推出新出行方式前通常不会与当地政府协商。为了应对这种情况，美国许多城市都迅速加强了监管。

许多此类问题都可以很容易地通过设定停放点来解决。例如，当Lime在巴黎推出这类新服务时，它首先与当地政府进行了协商。该公司还配备了专门的充电团队以及搬运团队——与其在加州时的表现截然不同。

撇开最初的一些小问题不谈，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这些服务能否鼓励更多的人不再开车，改变出行方式？我们目前还没有确凿的数据，但有一些积极的迹象。

共享出行分析师Regina Clewlow联合创立的研究小组Populus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共享单车正迅速在美国城市推广开来，这些城市的居民对此颇有兴趣，因为它们更能促进公平。例如，女性和低收入居民更有可能采取共享出行的方式。另一项研究显示，华盛顿特区的共享单车在该市的黑人社区很有人气。

但是，共享单车的骑乘率并不高，而且还不清楚共享服务是否真的能盈利——考虑到这些服务是由私人公司运营的，追求利润是必然的。

总体而言，共享出行的问题反映了许多城市的一个更大问题：分配给不同车辆的街道空间比例失调。如果共享单车能吸引更多的人使用将有助于对街道空间进行更为合理的分配。

空间再分配

想想现有的街道布局——宽敞的路面供汽车使用（通常是2到4条车道），然后两边是狭窄的人行道。有些地方自行车道和人行道是一回事儿。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新的出行方式，城市交通空间的规划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空间再分配被提上了日程。行人们不喜欢他们已经有限的空间被随意停放的共享单车进一步侵蚀。

与此同时，独自坐在大型越野车里的人却可以拥有大量的城市空间，还妨碍了公共汽车准时到达站点。因此，当前的城市空间分配不可持续。

科技创业公司有能力对地方政府施加压力——看看Airbnb和Uber对严格监管的规避就知道了。Lyft和Bird已经提议出资保护自行车道。虽然让私营企业为公共基础设施买单有所不妥，但它们的影响力——加上其他要求改革的声音——可能会迫使地方政府最终采取行动，做出改变。

城市规划者对诱导需求行家里手。在交通运输方面，这意味着如果政府修建更多的道路，结果可能会有更多的司机——这就是为什么修建新的道路来缓解交通堵塞很少奏效的原因。因此，如果政府修建更宽的人行道和自行车道，我们就能让更多的人步行和骑自行车。

除了提高交通空间上的应用效率外，共享出行还将带来巨大的健康效益，并为政府节省大量资金。从这个角度来看，投资自行车道从长远来看可以获得巨大的经济回报。

这并不是说那些占据街道的共享单车就不是问题。这些私人服务可能不符合公共利益，由交管当局经营的其他服务也许是更好的选择。此外，随着自行车和小型摩托车实现电动化，政府将需要确定适合其特定城市环境类型的电动车。

这些服务正在积极地引导人们使用自行车和摩托车出行，最终将迫使当局重新分配街道空间。

即将到来的未来才不在乎无人驾驶技术那天花乱坠的炒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