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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翻译自2月14日发表于“美联储纽约银行”博客上的“Could Rising Household Debt Undercut China’s Economy?”一文，有删减。文中所有观点仅代表作者个人意见。
过去十年中，全球新增信贷总额的60% 以上都来自中国。最近，中国信贷发生了一个重要的转变，家庭债务的重要性逐渐超过了企业债务。
家庭债务的驱动因素
中国家庭债务的增长反映了中国金融业的两波浪潮。第一波浪潮发生在1990年代末的重大金融改革与住房私有化。第二波浪潮始于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家庭债务迅速增长了5.7万亿美元，占中国GDP的近30%。2018年初，家庭贷款超过企业借贷，成为中国贷款总体增长的最大动力。
中国的家庭债务大多是住宅抵押贷款。过去三年，抵押贷款平均每年增长 27%，不过由于中国当局收紧了宏观审慎政策，去年的增速逐渐放缓。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 （BIS） 的数据，中国的家庭债务与GDP的比率在50%左右。在过去十年中，中国的这一比例增长了近 30个百分点，增幅远远超过其他所有国家。这一比例与发达国家相比仍然很低，但已经高于亚洲以外的大多数新兴市场。
债务的快速积累带来风险？
总体而言，大多数观察家认为，中国家庭债务的风险是可控的。然而，也不能太过乐观。一些调查数据结果十分令人担忧。
最近的一份相关文件表明，相当一部分中国家庭拖欠了正规金融机构的债务，并且已经背负了沉重的偿债负担。用来界定负担高低的指标之一是家庭的债务服务比率（DSR指数）是否超过0.4--这是一个界定高负债家庭的常用临界值。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有25% 的负债家庭的DSR超过0.4。2008年，西班牙家庭DSR超过0.4 的比例为 16.5%，而美国的这一比例在2007年达到了14.8%的高峰。中国的数据甚至与韩国不相上下（韩国的这一比例在2017年为23.5%）。
一些研究表明，家庭债务的快速增长意味着需要在近期GDP的快速增长和未来的慢速增长之间进行权衡。从长远来看，家庭债务与GDP的比率每提高1个百分点，经济增长就会下降十分之一。研究结果显示，长期的负面影响往往会削减GDP至原来的60%到80%，而中国预计很快会达到这一比例，如下图左表所示。
金融稳定面临的风险需要长期观察
家庭债务的迅速增加也对金融稳定造成了影响。房地产已成为中国最重要的财富储备，家庭收入的其他投资渠道发展仍不完备，或正在受到限制。为此，中国当局将房地产行业视为影响金融和社会稳定的关键风险。一旦房价大幅下跌，中国政府就很可能放松宏观审慎政策。
对贷款价值比的限制是中国重要的宏观审慎工具，该政策在房价、收入或利率受到冲击的情况下为金融机构和家庭提供了一定的保障和缓冲。中国的抵押贷款大多是浮动利率贷款，其基准利率并不经常调整。虽然贷款价值比有所上升，但平均水平普遍较低，稳定维持在50% 左右；抵押贷款证券化程度也相当有限。
与中国家庭债务上升有关的其他风险也很突出，且值得密切关注。家庭贷款是由中小型银行推动的，这些银行的资本通常较少。大型银行的家庭贷款平均增加了约 30%，而这些中小型银行家庭贷款的增长比例为20%。
非抵押家庭贷款 （例如信用卡和其他消费贷款） 的回升可能会给抵押贷款 （如首付） 和无担保循环消费信贷 （如从网上点对点贷款） 的借款人增加额外的杠杆。这一额外杠杆影响了高负债家庭（负债超过收入四倍的家庭）所持有的家庭债务的三分之一左右。这也表明，这些家庭资产及负债状况的恶化可能对银行业和经济产生同时负面影响。
【作者】Hunter Clark&Jeff Dawson
【作者简介】二人在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研究和统计小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