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镇治理也应紧扣高质量发展的要求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指出:要“坚持和发展新时代‘枫桥经验’,健全党组织领导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城乡基层治理体系,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位于基层的小城镇,在基层社会治理领域发挥着重要的、特殊的作用。小城镇一头连着城市,一头连着乡村,亦城亦乡,在推进城乡融合的背景下,既承担着消除城乡二元结构“最佳试验田”的职责,又肩负着打造城乡元素和谐共存格局“适宜示范者”的重任。由于所涉及领域及关系十分复杂宽广,小城镇发展所面对的新情况新问题不断涌现,进而应对的新思路、新举措不断推出,一体构成了基层社会治理领域内涵丰富、外延宽广的“新场景”。
在国家大力推进新型城镇化和乡村振兴战略的过程中,小城镇治理也应紧扣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以自身的创新性成果丰富中国特色社会治理体系的建设实践,为提升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乃至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做出贡献。
推动城镇治理现代化要做好五个方面的协同
如何推动城镇治理现代化?基于时代特征、国家意志和实践经验,我认为特别需要做好五个方面的协同。
一是政府与社会的协同。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必须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完善党委领导、政府负责、民主协商、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科技支撑的社会治理体系,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小城镇是改革发展稳定的前沿地带,是各项政策的落脚点,是各种矛盾与问题的聚集所,建设社会治理共同体显得尤为重要。单靠政府的力量,难以应对包罗万象、诉求多元、复杂多变的基层社会问题,只有政府与社会协同形成“多元共治”,才能基于力量、手段、机制等多维度做到相互补充、有机组合和无缝衔接,从而全面实现小城镇的个性化、精细化和效率化治理。
二是县域与市域的协同。小城镇并非孤立的地区系统,而是与县域、市域连为一体。小城镇连接着县城,县城连接着大中城市,梯次形成了一个空间范围不断扩大的“场域”。一般来说,小城镇直接隶属于县域,其治理与县域治理紧密相依。但由于县域的局限性,现代城市治理中的先进理念、创新经验、丰富资源难以有效输送到小城镇,解决这个问题就需要市域和县域协同。要通过城乡统筹,借助经济社会各重要领域的统一规划和建设,一体打造市县社会治理体系,从而为推进小城镇治理现代化提供强有力的“全域化”支撑基础。
三是生产与生活生态的协同。产业是支撑小城镇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为此需要构建推动产业发展的良好生产环境。但小城镇并不是单纯从事生产的“产业园区”,而是一个涵盖生产、生活、生态的“综合功能体”。一些城镇在打造良好生产条件方面下足了力气,但同时也应注重舒适的生活环境和优美的生态环境的构建。今天的投资者在选择产业发展区域时,往往会把生活与生态环境作为重要考量因素,因此生活环境、生态环境也是营商环境的重要内容。小城镇治理要树立系统思维,通过有效的手段推动生产生活生态功能的协同构建和一体提升。
四是“硬治理”与“软服务”的协同。依照法律法规是实施社会治理的首要原则和基本遵循。依法治理具有强制性特征,是一种“硬治理”,在小城镇的治理场景中,这种硬治理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仅仅通过硬治理很难解决全部问题和化解所有矛盾,如果使用不当,还可能扩大问题、激化矛盾。除了实施强制性的“硬治理”外,还需要强化非强制性的“软服务”,即高度关注人的群体要求、个体感受、多元诉求,通过社区议事、居民恳谈、“微信”释惑、现场办公等多种形式畅通群众参与社会治理的渠道,及时为老百姓排忧解难。“硬治理”和“软服务”相结合才能满足多元化场景的治理需要。在“软服务”方面,专业的服务机构可以成为政府的有力帮手,政府应积极推动它们以高水平的公共服务参与基层社会治理。
五是传统资源与现代手段的协同。小城镇的社会治理,既可以在传统治理资源中挖掘宝矿,又能够在现代科技潮流中获取能量。我国历史文化中的乡规、乡情、乡义、乡礼等是实施小城镇治理的丰富传统资源,应大力挖掘、合理继承和有效运用。新的科技革命的蓬勃兴起,为小城镇引入现代治理手段特别是数字技术提供了条件。把线下的网格化治理和线上的智慧平台运作加以融合,以“智治”推动城镇“善治”,不仅会显著提升治理的及时性和有效性,也将大大增强群众的感知度和参与度。传统治理资源和现代治理手段并不矛盾,有机融合将受益无穷。这方面一个生动的例证是,上个世纪60年代,浙江省枫桥镇秉持中国传统“和合”理念,充分依靠群众运用调解、评理等方式化解基层矛盾,创造了著名的“枫桥经验”。今天枫桥镇借助数字化手段、智慧化平台在社会治理中实行“五个坚持”,又创造了新时代的“枫桥经验”。“枫桥经验”值得各地学习借鉴,也值得理论工作者总结研究。(作者为中国区域经济学会顾问)